文:Cham
有些時候,我總忍不住感嘆節奏太快。王維基申請免費電視失敗,民怨四起;然後有來回的對罵、遊行、留守。這應該不過是兩個多月前的事,但一切都彷彿已經過了很久,不過只是sem頭的事,雖說不上事過境遷,但當初的不忿,卻是能夠急促的塵埃落定。套用哲學系老師的說法,這一切到底是如何可能?
就在我們快要忘記之際,世事卻是峰迴路轉。平安夜前一晚(十二月廿三日),王維基宣佈收購了有中資背景的中國移動旗下子公司,並可利用其頻譜播放節目,預計在明年七月一日開台。
當初,哪怕十萬人上街,群情洶湧一時,香港政府也不怎麼打算作退讓,死要拿著牌照不放,但現在卻居然可以這樣出現鹹魚翻生的情節,心情還是挺複雜。
說真的,我不怎麼介意香港電視能否開台。
我不怎麼看電視,平常多數是看書上網打機,無線亞視的劇再爛其實也與我沒甚麼關係。偶爾會追的也是美劇。《警界線》再好,也趕不上美帝的高成本制作與其成熟的團隊吧?當然,造成這種差異的,也確是與香港畸型的電視體制有關。
無論如何,現下無線亞視,實在是慘不忍睹。現在多了香港電視——雖然與原來的免費電視牌有所不同,而現在這種播放也有一些技術上的困難需要超越,但王維基既然說得出要開台,就應該沒有問題。如果將來可以看些帶著香港味道的高質素劇集,始終是不錯的。
但說到底,這不只是電視劇多寡的事。我會關注王維基的事件,很大程度還是因為其中赤裸裸的不公——怎麼好端端的,可以說成只發兩個牌照?行政會議又怎麼可能將這個決定「保密」?難得大家都熱情起來,眾志成城,現在看來都已被遺忘。不錯,工會代表,以及一些熱心人士,嘴上都說仍須努力,但你我都知道,they move on。
這一切都底如何可能?
更令人感到不是味兒的,卻是王維基的表現。在其收購之後,他發表的講話,沒有半句的政治內容,絲毫不提兩個月的抗爭。他多謝了朋友,多謝了中大三千師生在圓廣的支持,卻完全沒有提及十多萬市民上街,沒有提及留守市民的支持,也沒有再提及梁振英政府的不公。
如果我們嘗試回想,他由一開始便與群眾運動保持距離。他其實一次也沒有到政總露面,他在中大時便說過,他是生意人,不是民主鬥士。他的確批評過梁振英政府,但或許這些就是所謂的統治階級內部矛盾。當事關整個香港的穩定時,他也不能「站錯隊」。誠然,如果不是他證明了自己的「政治正確」,他又怎可能收購有國企背景的中國移動子公司?
但我們也實在不應對他個人有太多責難,我也不怎麼覺得他「利用」了香港群眾;說到底,他只是商人一個。要好好做生意賺錢,總不能與政權對著幹。所謂身在其位,就是這個意思。只不過,我們大概一開始就不應對他有太多期許。
但是,一番圓滑以後,他又說香港需要一個「自由自主」的電視台,說這是「香港精神」,又強調是次收購與中共沒有絲毫關係——這就未免虛偽了一點。不過,現下港視贏盡自由與解放的美譽,王維基作為典型商人,自然要保著這個image。或許這也是一種香港精神?
一切匆匆,港視電視牌照的事看來又要落幕。打好政商關係,豪擲億元收購,商人用他自己的方法敗部復活了。那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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