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牧般的遷移。開獨立咖啡館。兩種容易惹來羨慕目光的身份,都在Felix 和 Won Cha 的故事出現:在韓國大邱廣域市出生,在澳洲墨爾本長大,在加拿大多倫多經營咖啡店。
古代遊牧民族四海為家,逐水草而居,常被閱讀為浪跡天涯的浪漫民族;而現實是,瞬息萬變的草原氣候決定他們的去向,大規模遷徙,是沒有選擇的生存方式。
Felix 出生後不久,父母因工作關係旅居溫哥華,像海綿一樣吸收新知識的嬰兒時期,在英語環境中渡過。3歲那年,父母放棄加拿大居留權,回國打理父輩業務。回到韓國上小學,5年級上學期還未終,舉家又為前途問題,決定移民澳洲墨爾本。
自小隨家人繞著地球跑,父母都是愛「在路上」的人,造就了兩兄弟的童年,在地球東至西南至北 3 個城市渡過,還在一次公路旅程上,穿越22個美國城市。擁有雙重文化和語言的成長背景,真的這樣所向無敵嗎?
「我從來也沒有 1st language,只有兩個 2nd language」,認識Felix 那天,他以流利的英語說。
因為他這句話,開始了關於遷移和文化構成的思考。
游牧之後
8歲那年,Felix 在墨爾本當插班生。
學期開始,有次做作業,書頁上許多不明白的英文生字。查韓英對照字典,結果那句韓語的解釋,對他來說也是生字。
直到高中,最後一年考大學,語文能力考試一項,英語和韓語都以第二語言來應試。
在家說韓語,在家以外的環境用英語溝通;在澳洲 12 年後的今天,兩種語言已成為生活的重要部份,「但談到深入而層次雜複的事,還是無法只用一種語言來表達自己。」那麼思考過程呢?他亳不猶豫說:想重要的事情,做決定,都是英韓混雜的。
「讀一本韓國人或者澳洲人寫的小說,總有些該文化的東西看不明白。」Felix 笑說,聽澳洲和韓國的流行曲,有時也要搜尋歌詞來看。
語言是文化的入口,能用某種語言來思考,便掌握到語言背後的文化脈落。像 Felix 一樣跨地域遷移,在雙重文化環境下長大的人,有某個意義下,可能需要花更大氣力。
第三文化
源出一個文化,在別的文化環境中生活一段極長時間,揉雜出第三種文化,60 年代社會學家 Ruth Hill Useem 稱之為「第三文化孩子」 (Third Culture Kids)。翻看研究「第三文化孩子」的資料,80% 相信自己能跟任何人相處得來,但又常常感到在同儕間 "out of sync"。抑鬱非常普遍,對「家在哪裡」的概念相當模糊,但又有很強的民族情感。大部份長大後不會步父母後塵,也很少在大企業和政府工作,專業或自顧人士、教育,是最常見的職業。
有人笑說,當你發現自己擁有 3 本護照,讀《國家地理雜誌》時感到 'home sick',便發現原來自己是 Third Culture Kids 了。我問 Felix 的哥哥 Won,10 年在韓國,10 年在澳洲,6 年在加拿大的人生,其實哪裡才是家?
Won 的神情閃過幾秒猶豫,便很快不猶豫地說:「I don't know! 墨爾本是我的家,但我永遠是韓國人。」有趣的是,他以身為韓國人自豪,但每次回國探親,留不到一個月便待不下去。「墨爾本才是我最熟識的地方。」
移民到墨爾本時 Won 11 歲,韓語已有一定基礎,但面臨另一種挑戰。那時正值青春期,又是個慢熱的人,離開朋友、投入新文化的衝擊,令他在墨爾本的第一年將自己「對外封鎖」,拒絶交朋友。「那年我沒有跟學校裡任何人說過一句話。」直到後來遇上很好的語文老師,才慢慢開放自己。
「讀中學時英語不好,但我喜歡數學和化學,計算和科學不需要語文,不用跟其他人交流,也可以考得好成積。」結果,他以VCE 學生身份考入 University of Melbourne 的法律學系。可惜,他其實對法律完全沒有興趣,考法律學院,是爺爺年青時未完的心願。
也是這個原因,令他一年後轉讀墨爾本 80% 亞洲學生選讀的金融系主攻會計和市場推廣,亦種下了後來在多倫多開咖啡館的種子。
那時候,弟弟 Felix 剛開始修讀教育學,同時在墨爾本的咖啡店每天工作16 小時,學做咖啡調配師。
延伸閱讀:http://www.tckworld.com/use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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