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刊於此
文:張莉莉
麥兜故事,他的歌,是他也是你和我。
十年前,以為麥兜故事無厘頭,不知所云,只懂反覆唱「我最想吃雞」,又覺得紙包雞很無聊。曾幾何時也迷戀過春田花花同學,幼稚園時代,我記得曾有一陣子開心樂園餐換麥兜玩具,那時逢星期五,我都是心花怒放的拉著父母吃麥記,成了兒時無法忘懷的記憶。年少必然無知,為麥兜常講什麼屎尿屁而發笑……
瞬間,童年如檣櫓,灰飛煙滅。隨著年月過去了,麥兜故事是黑色幽默的傑作,笑中有淚,恐怕只有香港人才會明瞭。十年後,我只知道現實生活裡,我們最想吃的雞都變成了鴨。
「但現實就似一隻鴨/下下一定要DUCK/唔得/唔得/點算啦/點樣令隻雞變做鴨」。麥兜最想吃的又何止是雞?我們都是麥兜。我們最想有不再受制於考試的教育制度、體諒員工的僱主、不會加租的業主、電視台、民主、公義……我們最想有得揀。可現實不是雞,天往往不從人願,我們是臘鴨,無得揀。為了一隻雞,既溯迴從之,又溯游從之,可惜仍然站在不能企及之地,看著理想漸行漸遠。社會很公平,它跟你說:無雞,咪食鴨囉。於是,我們就將最喜歡吃的雞幻想成鴨,一直向著沒有好感的鴨進發,直到現實覺得我們是社會棟樑。
「你問咁多做咩姐家陣?∕我驚我第時做唔到社會棟樑姐……」麥兜小朋友不懂世情,不知道社會棟樑發呆、嘔奶、急便便的話,還算不算社會棟樑,如斯蠢問題,難道我們就不曾問過?
我記得小學功課常常問:你會如何孝順父母?縱觀前後左右,字體再歪歪斜斜,也看得見是什麼努力讀書,將來做某個社會棟樑報答父母啊,如斯雄心壯志的答案。或者,如果一個社會棟樑做錯事,他還是社會棟樑嗎?高官說謊僭健?醫生斷錯症令病人死亡?為人師表誤人子弟?政客為求私利而搏盡無悔地騎劫公義?
現實這隻鴨告訴我們,一日為社會棟樑,終身都是社會棟樑。不必質疑他們的權威性,至少莘莘學子寒窗苦讀,到底是為了什麼,一向不言而喻。
「佢話唔願變成咁/不過就 /不過就/不過就會總係咁」。究竟麥兜阿爸去左邊,一直無從稽考。不過,麥兜阿爸據聞是波羅油王子,一心為復國而離家而去。生活之中,我們又何嘗「唔願變成咁」,可也得咬緊牙關,硬著頭皮去做,以為捱過了,日子就會好起來。世界「不過就會總係咁」,長大了,就知道「係咁架啦,好出奇呀?」,現實從來都不是心目中那隻肥美的雞。
麥兜沒有爸爸,要靠自己小便。我們身邊也許沒幾多個同路人,如同在黑夜之中走鋼索,一切都要靠自己。讀書,靠補習5**?補習社發達就有。工作,流言蜚語一籮籮,暗箭難防。人生沒幾多個十年,年華逝去,得失完全失衡。談社會,論民主,爭取普選靠政府、政治組織,還是佔中三子?佔中也可能胎死腹中。曾坐斷東南戰未休的阿爺,用高壓方法統治中國許多年,難道會讓曾是革命基地的香港有民主?
靠自己。
現實的確是隻鴨,但,你其實有得揀。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盡力未必會樣樣duck,至少你要試過闖過才算無悔。麥兜記得自己叫麥兜兜,阿媽叫麥太太,我和你,絕對不要忘掉了自己是誰。
嘗試尋找心裡的雞吧,不要讓現實跛腳鴨牽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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