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11日星期五

香港獨立媒體: 做「不可能」的事——克服犬儒民粹的公民抗命

 
Take the Style Quiz

Join JustFab and get one pair of extraordinary shoes or bag every month, handpicked for you by our fashion experts.
From our sponsors
做「不可能」的事——克服犬儒民粹的公民抗命
Apr 11th 2014, 03:48, by 許寶強

圖:讓愛與和平佔領中環

政改諮詢啟動,政府和建制派的策略是劃定框框,以「不現實」為藉口,把普選的一些基本原則,例如公民提名,預先剔除;又提出含糊不清、「不言而喻」的「愛國愛港」標準,希望引導港人學懂「務實地」自我審查,為的也是為普選劃界,以至規限有關普選形式的各種可能性的想像。

與此同時,排外的本土主義則高舉「現實政治」的原則,把追求平等、尊重多元等普世價值,譏諷為「離地」/「膠」,認為只有排外(或反中共)的政治,才貼近現實。這種強調「現實政治」的本土主義論述,弔詭地與上述政改諮詢中高揚「務實」的官方策略暗自呼應,兩者都嘗試限制本地政治辯論的想像空間和徹底改革的可能性。如果政治是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藝術,那麼嘗試壓縮各種可能性的政府玩假諮詢和本土排外論述,就是一種把「可能」轉化為「不可能」的去政治化(depoliticize)操作。這種操作的效果,往往是催生或強化從公共政治中退卻的認命犬儒,又或僅剩下狂熱排外的本土民粹政治。

兩種極端——犬儒退卻或排外狂熱

政府的不斷弄虛玩假,容易導致民眾厭惡政治。稍為活躍的「鍵盤戰士」,也往往只是冷嘲熱諷,卻仍然離開積極介入公共政治甚遠。齊澤克的新書Demanding the Impossible(Polity Press, 2013)指出,當代世界的權力結構,愈來愈變得犬儒無恥,官員政客不再忌憚以謊言——甚至不惜自曝其短——進行執政參選的表演。香港3任特首領導下的特區政府,也是每况愈下。今天的特區政府,一方面強調「公眾參與」,舉辦各式諮詢活動、落區做秀,同時又動員排隊黨協助「佔領」會場,於是每次諮詢的結果總是「講人自講」、「沒有共識」,而政府就可以「平衡意見」、「循序漸進」,令各類有實質效果的政策建議和社會改造,總如泥牛入海,「講咗都無用」。自然,還有各種頭痛醫腳的政策,例如不針對生產(加劇打擊毒販)和消費源頭(消除社會的苦悶和壓力)的禁毒措施,又或是勞民傷財的「家是香港」鬧劇,效果只是做了大量無謂的事,令有意義的改變沒法發生,甚至產生各種負面的不經意效果,例如社區驗毒或會擴大警權、製造青年(尤其是少數族裔)與管治者(甚至成人)之間的相互不信任,產生與「家是香港」所追求的和諧社會剛巧相反的效果。

在弄虛玩假政權的影響下,民眾自然容易對政治產生厭惡。最近朋友間的聚會,很多時會聽到不想再看電視報章(政治)新聞、樂得耳根清淨的慨嘆。嶺南大學社會學及社會政策系於2010年以電話及問卷訪問約5000青年(註1),發現八成半受訪青年甚少及從不參與社會活動(包括論壇、集會及遊行)(p.125)。像學民思潮這樣關心和參與政治的青少年,又或是認真準備積極「佔中」的朋友,恐怕仍然只佔少數。

另一方面,在中共政權日益介入干預香港政治的情况下,加上自由行、中港婚姻大幅增長的社會環境,承載了本地民眾生活焦慮和鬱悶情感的香港排外本土主義,也獲得了良好的生長土壤。梁振英政權和建制派的親中背景和惡劣表現,除了令很多人厭惡政治外,也同時催生了激烈的反(中)共的情緒,進一步助長以中共/中國大陸為針對目標的排外民粹政治。

排外民粹的政治論述,往往只開列出「勇武抗爭」vs.「和理非非」等兩類極端的選擇,借助或鼓吹的是一種簡單的敵我邏輯,提出不排外就是賣港,談普世價值就等同離地「膠」,剩下的只能是一種本質化了的「本土」身分政治,這與「不言而喻」的「愛國愛港」論述,表面上好像南轅北轍,其實卻存在着一種微妙的互通互補的關係。

在這樣的社會脈絡和論述環境下,香港的政治文化也趨向兩種極端,或是像西歐一樣,唯一仍未減退的政治熱情,就是排外反新移民的「本土」力量,另加上香港特色的「愛」字頭集團,幫港府出聲,共同營造的是民粹政治暴力,包括語言和物質上的;又或是令民眾變得犬儒,從公共政治領域中退卻,至多成為冷嘲熱諷的花生看客,耗盡了民眾參與公共政治的熱情和能量,令香港走向一個去政治化的社會秩序。

唔好陪佢哋癲——公民抗命的真義

面對這樣的困局,齊澤克提出的建議或可資參考。他認為,面對政權的犬儒無恥,以及危險排外的民粹暴力,我們必須告別簡單的身分政治,認真地思考,拒絕在兩種極端中選擇,而是要嘗試改變選項的內容和界線。所謂認真的思考,就是提出根本的問題,例如反思政治的真正含義,拒絕把手段(「現實政治」)與目標分開,重新把政治定義為在「不可能」之中尋找可能性,並在參與的過程中做負責任的決定。

齊澤克進一步指出,公民抗命的重點在於藐視權力,不再參與由政權設定的玩假遊戲,也不選擇排外民粹的非此即彼的極端選項,而是「唔好陪佢哋癲」,抗拒民粹和犬儒的誘惑。由佔領中環運動所啟動的有關公民抗命的爭論,很多時候把焦點集中於「公民」的身分及由此引伸的行動或原則之上,例如討論是否非暴力或破壞社會秩序,較少關注「抗命」的含義。「抗命」(disobedience),就是拒絕順從既有的社會安排和象徵秩序(symbolic order),例如因戰爭的不義而拒絕徵兵指令,又或針對種族歧視的不公而違反隔離政策。中文的「抗命」,也可解作抗拒「認命」的意志,也就孕育出不再害怕政權和不再厭惡公共政治的主體,在民粹排外政治之外重燃參與的熱情。

循這思路,我們如果想超越犬儒認命和排外民粹,為香港另覓一種新的政治文化,首先需重新界定什麼是「可能」和什麼是「不可能」,並以合適的行動嘗試創造條件,令被犬儒政權和排外本土認為是「不可能」的事,能夠成為可能,真正發生。

附註:
1. 《香港青年發展指標》,2012年2月

You are receiving this email because you subscribed to this feed at blogtrottr.com.

If you no longer wish to receive these emails, you can unsubscribe from this feed, or manage all your subscriptions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