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我在《明報》的專欄短文(《KANO》、成敗和民主運動),受到惡意攻擊。
對於網上的扭曲和批評,筆者早就見怪不怪,一向無心理會。但基於自己喜歡《KANO》的緣故,又一廂情願地覺得,電影能為愁雲慘霧的政治氣氛注入精神力量,那就借此機會談談之前意猶未盡的東西吧。
1輸贏的重新思索
輸贏的問題,很值得玩味。《KANO》的勝利並非現實賽果規定的勝利。在最後一場比賽,台灣嘉義農林明明是輸了,但在場的觀眾卻一面倒的為輸掉的一方歡呼打氣,為甚麼呢? 不只觀眾,還包括它的對手和那位原初敵視他們的記者也都同樣遭到俘虜了,這不是很奇怪嗎?
在此,《KANO》展現出冠軍杯以外的勝利,即相對於冠軍,彷彿亞軍更像是勝者的吊詭。因為,通過實現了《KANO》式的精神特質(包括鬥心、誠心誠意、專注、不怕輸、相信自己和隊友,以及沒有退路的迎戰,等等),嘉義農林隊獲得了人性和體育競技場上的最後勝利,這個勝利根本超越了正常賽果意義下的世俗勝利。
整齣電影當然不只一場比賽(有輸有贏),但無論如何,這最後一場「輸了」的比賽,所表達出來的「勝利觀」,卻最為豐富,跟之前的有所不同,因而成了電影的高潮所在。這是第一點。
由此引伸到現實,政治世界當然渴求成果,但在一般意義的成果之外,《KANO》所展現的最後勝利(超越一般成敗論),甚為值得我們深思。但因為種種原因,我們與之相距甚遠。
2新和舊,《KANO》精神之匱乏
《KANO》式的精神特質,確是香港政圈缺乏的。
一味強調「妥協乃政治藝術」的温和一方當然缺乏鬥心,予人未打先輸之感,這大家都知了;但那些急於求成,為鬧而鬧,敵友不分,不時破壞政治倫理的激進派,他們同樣沒有實現《KANO》式精神。對於政治,兩者都予人缺乏誠心誠意的感覺,無從喚起普遍的嚮往。
《KANO》所表現的勝利,既不是你拿了冠軍就能拿到,也不是輸掉了就會失去。
因而,近兩年香港政治的發展,極之鬱悶,成好敗好,都沒有像《KANO》所呈現的「運動」般,能夠為四周的人和觀眾創造出普遍嚮往。而這一嚮往,並不只是當事者自身的狂熱,而是四周平凡人也都投入起來的那種政治嚮往(我想,最接近的或許是反國教運動,而在打掉了國教科這件事上更有實質成果) 。
面對中共暴政,強弱懸殊的情勢下,勝利並不容易,特別是在政改這種涉及中共統治實權的問題上。但至少,應該像《KANO》所展示般放手一搏,並相信自己和隊友,才能奪取最後勝利。
3體育跟政治有關係嗎?《少林足球》和《KANO》
當然相關。政治也是另一種競賽,所以你會發現《KANO》式精神的元素,像那種勝負觀、鬥心、專注、不怕輸,以及沒有退路的迎戰等,若放在政治領域,也是完全切合。
反過來,香港激進派流行的流氓式網絡批鬥,卻在《KANO》中卻找不到,只能在《少林足球》找到。電影中段一隊跟少林足球隊比賽的業餘隊伍,他們踢人不踢球,褲中隨時準備了些士巴拿和槌子,完全缺乏體育精神,像極了今日那些不講道理、惡意扭曲和為駡而駡的政治激進派形像。
(補充:一些人批評說:「個人的體育跟集體的政治無關!」坦白說,這種批評讓人以為批評者本人並沒看過電影。整個電影本來就是將球隊的發展跟整個嘉義城鎮的發展,平行串聯起來,當中一段八田技師更鼓勵棒球少年們,當要為台灣人爭光。當然還未說球隊的多元族性更是電影焦點之一。當嘉義人一直全神貫注收聽比賽,近乎榮辱與共,打棒球真的是純粹自己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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