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跟父親飲茶,我跟他仔細地解釋一次為什麼香港要走更激進的路線。
我說,很多人(包括我父親)認為激進會搞亂、搞垮香港,現實是香港已經垮了。其他香港人或者不知道,但從事金融業我的深深明白香港金融業這支柱早已被染紅。很多人仍天真地認為金融業機遇處處,人人都有機做葉朗程,但其實內地人已經稱霸了這個行業。以香港股票分析員為例,以前是外國人及香港人為主,現在則以內地人為主。香港人有機會嗎﹖有,但少,因為很多公司都希望請內地人來研究內地股票,而且內地人的教育水平很高,完全不遜於香港人,香港人要在本地的金融業立足已經難於登天。再以財富管理為例,不少富有的內地人都會來香港尋找投資機會,私人銀行(Private Bank)看似機遇處處,但事實是他們會請母語是普通話的人,因為這樣才可以好好的為他們服務。
我說,如果香港人競爭力不夠,多少是咎由自取,但問題是政策向他們傾斜,例如很多內地人來香港讀書,利用香港人以血汗建立的制度來提昇自己,然後搶香港人的工作。不單是教育,這類傾斜的政策無處不在,就像要利用香港辛苦建立多年的資產來協助他們高速成長,而利用的過程完全不管會否傷害香港,更不會理會香港能否持續發展。
現在,內地發展得差不多了,上海已經成為金融中心,香港能協助其成長的地方也不多了,於是他們連哄騙香港人也省下不做了,直接來提取香港的資源,搾乾香港,不理香港死活,東北發展計劃是這麼一回事。簡言之,共產黨對香港的屠宰已經到了最後一步,煮蛙的溫水也變成滾水了。
我說,我早在兩三年前已經感受到這威脅,而最令我感到害怕的是,我在大學畢業時以為這轉變需要十多年才會成真,但結果五、六年就出現了,香港的壽命比我們想像的短。現在我在金融業不上不落,更發現新加坡的機會比香港還多,內地對香港的侵擾對我來說是切身的問題,很多香港人不明白,因為他們現在感受到的痛還是間接的,或者他們未能將這些痛與政治拉上關係。我說,香港的問題其實不是梁振英所說的將議題政治化,而是我們不夠政治化。
我說,我們未必懂得真正的抗爭,或者我們的抗爭到最後會失敗,但你不覺得我們活得沒有尊嚴嗎﹖當政府官員全無廉恥地為私利推動不合理的政策,推行過程不顧規則,你不覺得這樣是對香港人的侮辱嗎﹖難道面對這種情況,我們也要不哼一聲嗎﹖
我說,我知道佔中像一場鬧劇,但這是一場真心為香港人而做的鬧劇。在這種紛亂的社會,我們還可以要求一場完美的社會運動嗎(完美的社會運動存在嗎﹖)﹖現實是,誰來搞都很可能會演變成一場鬧劇;更重要的是,有人願意站出來已經很難得-當每一個人都在批評他們時,有誰會想過自己勇敢地站出來帶領運動﹖我不是說這運動很好,但在這個紛亂的社會裡,這已經是最好的了。
我說,我勉勉強強地算是讀政治的,但有很多東西我也不懂得解釋。不過,我知道騙我的人不會是對我好的人。在高牆與雞蛋之間,我會站在雞蛋的一方;在騙子與鬧劇小丑之間,我會選擇小丑。
最後我說,只要香港人團結,這鬧劇就不會是鬧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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