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中央調查局局長辛哈說﹕「如果無法阻止強姦,就要享受強姦。」這固然是父權語言暴力,更顛倒是非。彷彿若無法阻止暴政,不如做個順民,反有機會飽餐一頓。成龍說﹕「中國人是要管的。」是否代表中國人被「強姦」慣了,早知箇中快感,不被管,反而不爽?福柯(Foucault)說﹕「這裏有權力,這裏有反抗」無論多大的權力,都總會遇到反抗。太快「扯白旗」,是順應天命,抑或自毀長城?
發洩性慾未必是強姦主因,更可能無關宏旨。早前印度巴士輪姦案的施暴者,也說是為了「給她一個教訓」。「性」是權力鬥獸場,性侵犯女人,是父權主義男人宣示「我權力在你之上」的獸行。在戰爭中的強姦行為,除了發洩性慾,也是攻城攻心之策。電影《投名狀》中的士兵,便說要打勝仗再「搶糧!搶娘!」女人成為戰利品,被物化。
自「私有產權」的觀念出現後,男人便嚴密看守女人的「性」,以確保個人私產,可傳給親生兒子。為方便管理,「性」被有意無意地劃分為「神聖的」跟「污穢的」。它神聖,處女膜很矜貴,嚴守貞操的是「好女人」。它污穢,愛One night stand的淫婦因此惡名昭彰。在資本主義之下,男人對女人「軟硬兼施」 —— 獎勵節女而(在玩弄後)唾棄淫婦。性道德的確立及秩序,背後有著千絲萬縷的權力關係與物質基礎。
由於「失節」事大(甚至重於性命),要是被姦便萬劫不復!何春蕤認為強姦最主要的傷害,是令人暫時失去自由。又或如何國良所說,被姦就如失去手提電話。你會因為丟了iphone而自殺嗎?你今天又被老闆「強姦」了多少次?女人「守貞」的最大功用,是方便男人控制自己。若女人拒絕服從父權意識,逃離「性很重要」的意識形態,即使不幸被姦,也不會自覺「一生盡毀」。想起「店鋪竊盜,毀你一生」的警告牌,要是換成「若被強姦,一生盡毀」,算否男人對女人的恐嚇?唯這正是現實的寫照,否則紳士們又豈會好言相勸﹕「你穿這麼性感,小心引人犯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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