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韓冬昇
南非,愛滋病橫行的國度。五千萬人口當中有11%感染愛滋病毒。由於「雞尾酒」療法的費用極度高昂,市民難以負擔,以致染病率一直高企。一旦父母染上了,便是厄運的開始。無計可施的,最終相繼死亡,令190萬遺孤中再添一員;勉強支付的,亦因病無法工作,小孩只好被逼輟學,三餐不繼。
印度,農業是不少人的生計。90年代開始,已發展國家大量補貼的農作物不斷輸入,令當地農作物價格大幅下降。同時,跨國公司的產業化農業入侵,農民只好借貸購買新設備提升兢爭力。收入少,成本高,農民只能剛好維持日常生活。一旦天災,農民便入不敷支,欠下大量貸款。近15年來,因負荷不了貸款而自殺的農民已超過25萬人。
在玻利維亞,水便是黃金。1999年,食水供應開始由跨國公司負責,水被視為私人資源。窮人難以負擔清潔食水的費用。即使能夠負擔,月入100美元的窮人竟要支付20美元。一旦他們不交水費,供水管道便會立即關閉,居民儲存雨水更會違反法律。不僅如此,「水禍」牽連百業,農業更首當其衝。假若政府嘗試立法供應食水予貧窮人口,便負上違反「國際協定」的風險。
這些事件只是世界某一角落的日常生活。聽起來似是中立正義的世界貿易組織(WTO, World Trade Organization),便是這些苦況的始作俑者。
毫無掩飾的欺壓
世貿提倡要取消不合理的關稅及貿易障礙,消除國際貿易中的歧視待遇,以促進世界資源得到充分利用;並將管制範圍由貨物伸延至知識產權、服務和資訊科技等領域。嗯,這些說辭也頗冠冕堂皇,但事實上只是包裝了的惡法。
自90年代起,印度因《農業協定》被逼開放國內農產品市場,即規定輸入國外產品。雖然世貿提倡要取消不合理的關稅及貿易障礙,但美國用其他豁免條款將農業補貼合理化。咦,豈不是雙重標準?就是這樣,世貿只掃除貧窮國家的貿易壁壘,保護當地農業產品的政策一下子蕩然無存。最後如上述所指,農民被逼賤賣他們的產品,難以維持生計。
世貿的魔爪同觸及知識產權,服務行業等領域。人民獲得醫療的權利,亦每每受到限制。就如南非的情況一樣,窮人難以負擔昂貴的「雞尾酒」治療法,只因為在1995年,世貿前身把藥物的知識產權專利保護期限劃一為二十年,較廉價的仿製藥品只能待專利權完結後才可被生產。在這二十年期間,窮人一直面對死亡的威脅。
循此思路,貧窮國家的服務業亦被強逼開放市場,由跨國公司經營,受害的不單有金融服務,更包括如食水,教育等基本需要。這一大類行業,世貿都設有政策保護跨國企業的壟斷,令政府難以作出改善。假若玻利維亞政府嘗試向窮人供應食水,如向較富裕地區徵消費者稅,把收入投放於支援貧窮地區的食水服務,亦未必可行。但只要富裕地區的食水供應商為外國公司,此政策便被視為歧視,違反世貿定下的協定。這樣,窮人又要繼續受折磨。
世貿所謂充分利用世界資源,其實只是充分利用窮人。這些政策都是光明正大地落實,執行。世貿並沒有鬼鬼祟祟地伏擊我們,就只是如此張牙舞爪地撲向我們,殺得我們無還擊之力。
國際沒有貧窮國家
這些政策是如此可怕,背後的決策機制到底是怎樣呢?
世貿總部設在瑞士日內瓦,一年舉行上千個會議。所以,一個國家常駐人員的多寡代表著該國在各會議的影響力。但已發展國家的常駐人員人數經常遠多於其他國家,以致會議上權力不平等,令低發展的國家只能被逼認同決議。
雖然世貿訂立了仲裁機制,看似可負責調解貿易紛爭,令資源不足的國家得到平等對待,但事實是,成員國若要對另一成員國作出投訴,最少需要400萬美元訴訟費(即逾3000萬港元)。這筆訴訟對發展中國家來說並不是小數目,而且聘請各類商貿和法律專家協助其進行訴訟更是花費不少。結果是,發達國家一再壟斷政策的決議。
顯然可見,自稱作「國際」的組織,只是由財雄勢大的發達國家主宰。貧窮國家在會議上彷彿只變成了旁聽者,毫無決策權可言。
無法支援的抗爭
1999年,西雅圖,第三次世貿部長級會議,反全球化的示威者衝擊會議地點,以致開幕典禮取消,會議延後了五小時。2萬軍警在街頭上與示威者對峙,更動用催淚彈和高壓水槍。2003年,坎昆,第五次世貿部長級會議。示威者多日面對2米高的鐵欄,衝擊不果。南韓農民李京海爬上欄頂舉刀刺入胸膛自殺,以鮮血作出控訴。
處於同一時空的我們回應了甚麼?
2005年,香港,第六次世貿部長級會議。商業媒體的壟斷令我們無知。不知道各地人民為何示威,不知道李京海的存在,不知道世貿是甚麼,更不知道世貿減低了香港部分行業的就業機會,只知道「韓農」、「灣仔」、「暴力」。
2013年12月3日,峇里島,第九次世貿部長級會議,聽聞多次會議未有共識的政策將會得以落實。相信多個團體已經嚴陣以待,遠在香港的我們雖然不能支援,但我們還是能夠嘗試把世貿的惡行散播開去。
參考資料 :
http://www.cyberschool.oxfam.org.hk/ 樂施會 , 無窮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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