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約會,都想起港鐵。從不知何時,我愛上港鐵,她的速度、安全、快捷,這在自喻為最有效率的城市,她是最浪漫。很多人問的浪漫定義,我會說驚喜,自從搭上港鐵,不再需要語言藝術,可做回一個長戚戚的君子。
遲到、不想到、不願到,約會時免不了遇到,對方問起,一言以蔽之︰壞車delay 。不知何日開始,大家也慢慢習慣了。改變不到世界,香港人還是改變自己。以前約會失碲,都說手機無電,自從尿袋面世,藉口用不上。只好,錯過不少機會,失去太多姻綠,錯過又如何,人人說我大話精,淆底王。幸好有港鐵,不能學到法國的休閒,卻學會法國的時間。巴黎左岸的情侶用上80分鐘喝一口咖啡,苦澀過後,四目交投,只覺甘甜。可惜香港人太衝忙,前往那世界級金融中心的小管道上,別人生不如死的80分鐘,只剩下我慢慢細嘗。
今天,在緊迫的車廂中,看到因果。
這一刻我看到舉目皆兵,全體男生舉着手,在陌生女生前緊閉雙眼,貎似無條件投降,這80分鐘的車程,彷如他們一生的寫照。未跑先投降,生怕成為咸豬手,而我的腦海浮遊着另一畫面。
「天天清早最歡喜,在這火車中再重逢妳」最愛家駒的早班火車。
那天,天很冷,只有8度,我跟她的距離只有8cm,呵氣如蘭,這80分鐘的車程,下肢充斥乳酸,上肢一片空白,睜開雙眼,這80分鐘太累,想合眼又捨不得,這距離下,看清臉上的粉底,眼底的眼影,還有那通頂的黑眼圈。憶起80年代的<早班火車>,才華自比家駒的我,幸好活在2014年,家駒希望火車停下來,港鐵辦到了,一停就是80分鐘,還選上女神上班的時段。人與人的距離,因為港鐵拉離近。如果在港鐵車廂內,放下一杯咖啡,感覺多好,那吵耳的電視換成法國電影,立即這條前往中環的小管道,變成巴黎的香舍曬大道,我們都是中產,就是法國人。
「唔好意思」,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對約會遲到,我的理由只有一個,因為港鐵;港鐵的理由卻有千百萬個,絶緣體、線路、系統.....越多加價,越多理由,車票應包括創作費。
坐在港鐵,最浪漫。閒時,我喜歡坐港鐵,深信螢幕前的各國女生,不及眼前黑絲。去了很多地方為欣賞各種顏色的車站,可惜設計千篇一律,為何不像外國,把車站改頭換面。車站怎樣好,也不及車廂,看到迫車時面容的扭曲,想起小時候虎豹別墅旁的萬金油花園,專門放置十八層地獄的可怕公仔,告訴小朋友惡有惡報。有高官叫我們︰「上不到港鐵可等多班」,想是香港在做壞事嗎?原來是因果。也許時代變了。地獄也變成長實的豪宅,只能在港鐵憑弔。港鐵的浪漫,在於海誓山盟,永恆的不變,變只有我們,換一個藝術的心態乘搭港鐵。學不了嗎?改變自己,早上兩小時起牀上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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