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憤青似乎日後愈會如看待李登輝般看待魏德聖,《賽德克.巴萊》罵日人罵得不夠狠,原本還叫牽強。但《KANO》,即使假手於馬志翔,卻只要看到內裡,憤青們依然還會注意,並且討厭魏這個名字。
電影主幹是一支從未贏過任何比賽的弱雞嘉農棒球隊,在近藤兵太郎的帶領下,兩年間過關斬將殺進甲子園。原本這只是山雞變鳳凰的成長故事,但時間卻因是發生在一九三一年,而縱使與史實仍有很多出入,但魏對待歷史的認真態度,仍比中央無線台高幾萬分。於是觀眾看到,「台灣黑暗時代」的嘉義,市面是一片車水馬龍;八田與一完成的嘉南大圳好不壯觀,誰說日本仔在台只會掠奪沒有建設?沒錯,很多日本仔是會睇低台灣人,但至少也有一個近藤,看中原住民跑得快,漢人打擊力強,說這支雞尾酒隊反必成大器,比起現在某些人日日講的「沒有乜乜照顧你就完蛋了」,這些人比那些人誰更尊重人?
正因上部,不斷地講呢D,憤青未看到中段,該已不禁彈起大罵魏德聖是漢奸。在我看來,馬魏只不過盡忠呈現歷史的真像,人們會注意到把舊時描繪得過分美好,其實往往是新時代太過不堪。不去反省當下,只顧批評懷勉舊時的人是奴才,這是極其幼稚,但卻也是國人的通病。
嘉農隊上部的成長歷程,說得有點像《激戰》,訓練重點只是圍著嘉義市區高叫甲子園的跑圈,和記著「一、二、三、攻擊」的步履,只在簡單表現隊員的汗水和拼勁;嘉農隊一大隊人,但焦點似都在近藤和吳明捷身上:近藤有著程輝的影子 – 中年男人,似乎是因作孽,才遠走到嘉義,藉令一支弱雞隊脫胎換骨,亦令自己得已重生,奈何他的過往,只靠隊員的耳邊流言,或一兩幕等,說得含沙略影般走過;吳也只是他的初戀情人嫁與別人,其在另一邊注視著吳。相對於林超賢,馬是著重於時代的風情,卻忽略對每個人的描繪。
訓練時說得少,也說了個「如何把木瓜種大的方法」:就是加一口鐵釘。後部嘉農隊殺進甲子園決賽,是異常的精彩 – 吳打到手指流血,連對手吉田正男也忍不住問:「你為什麼還要打下去?」但吳卻因此投的也是壞球,看得叫人很感矛盾:實有人說吳是逞英雄,卻不自量力連累全隊,白白流失贏的機會。但「鐵釘木瓜」言猶在耳,吳拼戰到最後,縱使輸波,卻贏了「天下嘉農」的掌聲。或電影想說的是,往往輸贏不是表面就可斷定,縱使吳投盡壞球,但氣勢卻壓盡吉田,嘉農得的鼓掌蓋過勝方,嘉農奮戰到底的精神,令他們做了真正的贏家。對比《激戰》,深度是高了一個層次,當然或許,不止那「鐵釘木瓜」,吳等的背後若再加重一分的描寫,或能更好襯托其手指流出的鮮血。
好聽講《KANO》是熱血青春,難聽講是媚日漢奸作,真確點講:是對舊時,卻是好時代的追憶 - 一半看回是物質上,另一半看回是精神上。物質我們還可抵賴現在所有不輸以往,但精神呢?還有多少人有像吳的傻勁,不想「大局」、痛楚,而奮戰到底?故此,莫再講「懷勉過去正奴才漢奸」呢D話了,再講只突顯現在的你輸盡了比過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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