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來愈多時裝蘊含故事,也愈來愈多設計師藉時裝尋找自己的身份,有時書寫與衣服一樣,指向如何建構自己,當說到國籍或族裔,身份的確定,有時離不開一個「衣」,明顯如「裔」字裡的「衣」,裡邊是一代傳承一代的身份認同。
比如說肯亞裔的獨立電影人Max Osterweis,初訪原鄉肯亞後,愛上了當地的kanga布料:東非傳統長方形印花棉布。此後十多年,Osterweis多次造訪肯亞,搜羅了逾萬塊kanga布料,2009年,以搜羅到的布料造衣服,創立品牌Suno。
又比如設計師Umit Benan為尋回失落的土耳其文化,以時裝向奧圖曼帝國的黃金時期致敬,在Umit Benan SS14裡,穿着西裝三件套的男子一戴上傳統土耳其毯帽,就恍若變身奧圖曼帝國傳統男子。
衣服之愛:永恒一瞥
這一切對衣服之愛,難道就不是對自己身份之探索?這些衣服裡邊都有故事,布料在敘事、款式也在敘事,衣服就如文本,而衣服一旦穿在身上,配合穿衣者的神態、舉止、情諸,故事又不一樣了。
比如說法國詩人波德萊爾(Charles Baudelaire)就於路上偶遇的陌生女子的裙襬上讀出永恒:「喧鬧的街巷在我的周圍叫喊。/身材修長,一身喪服,莊重而憂愁。/一個女人走過,華麗閃耀的手/提起又擺動裙襬的彩色花邊。」
他在街頭一瞥之際,遇見穿深色喪服的女子,一身憂愁,壓不住展現慾望的彩色花邊裙襬--這是男性眼中的女體,死亡與慾望在詩行裡糾纏不清,而這一瞥就是永恒,過後永不再遇。
時尚之變:此身堪驚
Fiction(虛構,或小說)和Fashion(時尚,或潮流)之關係,並不只是在書寫裡談及時尚,而是時尚的元素展示了人生某些層面。比如說張愛玲的《更衣記》,以千字短文將辛亥革命前後的百年服飾娓娓道來,蘊含其中的,卻是人生與變遷。時尚本就有變,這變與時代、人生的轉折都深有關係。
時代改變,時尚也就變了。人生經歷挫折,人對同一件衣服(或同一件衣服所指向的自己)都不一樣了,比如《遊園驚夢》裡的旗袍就是有時間指標之作用,穿着長旗袍的錢夫人望向鏡子,仍如以前那樣的長旗袍,卻有此身雖在堪驚之感了。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