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用示威去改變世界,做夢去吧」
很多很多年前,有人對我說過這番話。當年聽的時候很傷心,數年後回想時覺得憤怒,今時今日已變得麻木。
嫌你窮的人不可能是你的朋友。命途上遇上這類過客甚或「路人甲」,會讓你難過,但這也可能是人生必經階段—時運低難免會碰到,時運高可能避得過。
突然勾起回憶,全因電影《逆權大狀》—主角宋宇碩(南韓影帝宋康昊飾演)的一句:「我不能接受人窮就不能被法律保護,不能享有民主的說法。」這讓我想起古往今來放諸四海而皆準的定律 —「人窮被人欺」。
在資本主義社會,缺乏資金的人便是弱勢。只有高中學歷的窮律師為了讓自己和家人安居樂業,不理同行鄙視,努力開展房地產相關法律業務。他沒有資金、沒有人脈、沒有學位,能在數年內成功建立事業和財富,全憑眼光和實力。在這位艱苦奮鬥而白手興家的律師心中,大學生不用功讀書,只會示威胡鬧,政府「依法處罰」這些犯法民眾沒有不對。他認為思想太偏激的人,才會對社會有太多不滿。「難道多示威數次,世界就會變嗎?」
「即使你忙着賺你的錢,你也睜眼好好看這社會變成什麼樣子了」
曾經以「我們守護你的財富」為生意招徠,咬緊牙關撐到底而發跡的律師,最終卻是打倒了昨日的他,為受到陷害壓迫的學生和軍事政權抗爭。為什麼一個人會突然有這樣戲劇性的轉變呢?理由很簡單:當你目睹至親或好友被敗壞政權以莫須有的「國家安全法」罪名拘捕甚至被嚴刑逼供,稍有良知和血性的人都會慘不忍睹,希望救被迫害者出苦海。
佔中亂港是莫須有罪名
若說和平佔領中環的人是亂港分子,我認為有權有勢的人更有能力摧毀香港。高樓價令普羅白領、藍領階層成為蝸居奴隸;由高樓價帶動的高物價令弱勢社群難以有尊嚴過活;而為了讓自己和家人能在物價高企的社會活得温飽,很多打工一族要無奈接受僱主們的剝削,不分晝夜地埋頭苦幹,弄至身心俱疲、家人關係疏離。有能力把香港樓價和物價推得高、以及長期壓榨受薪階層的,不就是反對和平佔中的大財團及其委派的扯線公仔嗎?最可笑的是,那些曾批評香港樓價高、以爭取最低工資和標準工時為口號的建制派政黨和工人團體,你們為何會背棄選民,和地產霸權以及其他大商家為伍呢?
香港的既得利益者為了守護自身利益、繼續貪圖安逸,不惜配合中港政權歪理,硬為和平佔中的人套上亂港罪名,導致人心惶惶。事實是,發動反佔中的團體才是煽動顛覆的元兇,指控參與遊行的市民未有停車熄匙等無理罪名更是破壞香港法治。
「保普選.反佔中」顛倒是非黑白
反對佔領中環的政府和團體為了騙取市民大眾支持,把「保普選.反佔中」這口號經常掛在嘴邊,企圖捏造反佔中是保普選的唯一手段。難道利益真的可以讓人失去理性和記性?提出和平佔中的人不就是打從一開始便希望力爭讓香港市民可以有真正選擇的普選嗎?或許香港人在中共政權下,最終未必可以成功爭取2017年行政長官選舉讓公民提名特首候選人。但大家是否認為,聽從一黨專政的政權才是爭取普選的唯一出路呢?除非你真心相信中共政權,否則你怎會天真地以為,要保普選便要反佔中呢?香港政界近年不單欠缺有深度、有遠見的政策分析,現今甚至充斥一大堆歪理。為人家長的,你們能夠容忍我們的下一代活在這樣荒唐甚或將會更荒唐的一個世代嗎?
「國家主權屬於人民,所有權力由國民賦予,人民便是國家。」﹣若以保障國家安全為名、穩住政權為實,無理鎮壓人民,不也就是踐踏國家主權嗎?
有人問:「香港有言論、集會的自由,大家有表達意見的權利和渠道,那為何要佔領中環,影響市民生活和企業做生意呢?」我反問:「剛過去的七月一日有數以十萬計市民遊行,為何警察會報稱只有九萬多人參加呢?今年六月有七十萬市民投票支持特首選舉要包括公民提名,那為何特首在諮詢公眾後撰寫的政改報告沒有認真處理這數十萬市民的意見呢?反而和一眾主要官員高調地和數十萬市民對著幹,破例簽署支持『保普選反佔中大聯盟』呢?」當政府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視市民訴求,無權無勢的市民還有哪些方法保障應有權利?手無寸鐵的市民在中環靜坐可以怎樣影響香港經濟呢?
以卵擊石,作用渺芒。但正如電影《逆權大狀》其中一句被捕學生的對白—「即使岩石再堅硬,也是死的。雞蛋再脆弱,也是活着的生命。岩石最終會碎成細沙,雞蛋最終會孵化越過岩石。」我們只要活著,便應對生活有期盼。
若果「指鹿為馬」是現今香港社會的生存甚或致富之道,我寧願捱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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