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17日星期五

香港獨立媒體: 「Karti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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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tika」
Jan 16th 2014, 17:08, by 玲玲施

「Kartika」,在藏傳佛教中, 是年輕而憤怒的天界或他方佛土的女性金剛乘修行者「空行母」,右手所提的彎刀。「Kartika」,在印度迪士尼頻道中,是一位有著當歌星夢想,排除萬難而成功的活潑少女,是不少印度少女憧憬的偶像[1]。「Kartika」,在香港,是一宗印傭被虐案的主角,她在2010至2012年間,每晚睡在廚房或廁所馬桶、睡前必遭綁起四肢。她從未獲發薪或放假,被僱主以鞋、熨斗、單車鏈、鐵衣架等毒打、被鐵片炙,不准穿胸圍內褲及被迫穿上尿片和BB衫, 更遭僱主強行剪光所有頭髮,又以刀指嚇若不肯剪髮會殺死她。

這位Kartika,只是香港被剝削的外籍家庭傭工中的一個。香港外籍家庭傭工佔香港人口達3%,當中絕大部份是女性。2010年3月31日,外傭數目有273,609人,其中49%來自印尼,48%來自菲律賓。他們通常居住在僱主的家裡,負責為僱主處理各種家務,例如煮食、清潔及照顧老人小孩等[2]。所謂「相見好,同住難」,和僱主一同居住之時,往往會產生摩擦,從而發生口角,什至演化成為虐待。「Kartika」一案引起香港媒體的強烈注意,不少報章以多於一版報導。但在平日,香港媒體又以什麼角度去塑造外傭在港的形象?而這種角度,又是在為什麼思想服務?

在慧科新聞[3]上以「菲傭印傭 外傭」在香港各報章的港聞版搜索,由2007年到2013年12月17日,分別有98條有關外傭的負面報導,佔49﹪,如「性感照吸客 放假密密做 外傭交友App賣淫」、「尿液泡茶侍主 印傭囚兩月」、「外傭挑剔揀工雙糧加薪留人」等等;中性的報導有64條,佔32﹪,如「印尼擬2017年停輸出女傭」 、「孟加拉女傭明來港」、「中介費較菲印傭低一半外傭無居港權」等等;外傭正面報導則有13條,佔6﹪,如印傭照顧長者 經驗佔優好僱主當外傭係家人菲傭為回報僱主變身「星級大廚」;外傭被剝削報導則佔26條,即13﹪,有「女僱主拍菲傭裸照帶署 另一印傭報遭推撞燙傷四手指」、「公務員「菲傭當奴隸」 判服務令」、「爭時薪28 拗工作範圍定義 按摩教中文變家務 外傭申覆核」、「暫免徵稅靠害養肥僱傭代理 印傭不甘剝削促取消續約費」、「女庫務官虐傭唔使坐監」等等。可見,我們平時經常接觸的港聞版中,關於外傭的負面報導實達到一半,而香港市民難免對外傭抱有負面的印象和想法。

一土瓜灣的僱傭中心老闆亦指出,「媒體好多時報導都會話D外傭有幾衰,咁我地好容易有負面印象」。她說這亦使不少僱主先入為主,對外傭諸多懷疑,「對外傭都唔真心」,「咁佢地好難相處融洽」。問及她自己有否聘請外傭,她說「都冇,好似驚左咁」,是因為什麼而「驚左」呢?她說「其實自己要求好高,有時見D僱主會好……點講呀……好猜忌,咁自己唔想咁對佢地囉」,停了一停,她又說「同埋上星期呢,上星期咪有一單新聞話佢地打小朋友既,咁我唔想囉」。但問及她個人工作經驗中,多接到僱主的投訴還是僱員的投訴,她說「自己個人經驗,其實是聽到僱主剝削僱員多一點的」。即使一位身在其中的僱傭中心老闆, 面對眾多外傭的良好例子,她仍會因為負面的報導,而對外傭有刻板的負面印象。

而不少傳媒機構都有出版有關外傭的書籍,都以「天書」自居。先看看由壹傳媒集團屬下出版社在2008年出版的《家有外傭手冊》,乍看書名,以為會是有關和外傭相處之道,而事實卻是書中有三十八個外傭個案,當中只有一個個案名為「家有好賓」,用於展示外傭之用心服務;四個個案展述「請指定工人有門路」等資訊、,而其他三十四個個案都是在描述外傭的「不當」、有傷風化的行為,而標題更是「活靈活現」地說出外傭的種種惡行,如第23頁的「外傭睇鹹相煲鹹碟」、第52頁的「印傭搞我老公」、第68頁的「外傭惡過主人婆」、第82頁的「外傭扮鬼嚇我」、第96頁的「唔驚就假 印傭愛女人」、第114頁的「外傭思覺失調 僱主點算」等等。每個標題都情感強烈地指出外傭的種種惡行,著香港僱主要小心提防。

而其寫作方式,亦有強烈的低視外傭的意味。如在「外傭睇鹹相煲鹹碟」[4]一章中,寫道:「無諗到佢會衰到收埋咁多鹹相」、「有時佢堅持睇住我替囝囝沖涼,搞到我好唔自然,懷疑佢係咪變態」、「真係想打佢」、「你知唔知醜!睇埋D咁淫賤既野,睇佢個樣斯斯文文諗唔到咁開放」、「依家即刻全屋裝個眼仔昅實佢」等等﹣﹣「衰」、「變態」、「淫賤」等詞語在日常媒體中亦未會隨便使用,而「睇鹹相煲鹹碟」的外傭就要把這些形容詞全單接受。

而另一章「唔驚就假 印傭愛女人」中的「專家意見」[5],文中請了平機會發言人發表意見,卻說因性取向而辭退工人,「基本上並非違法行為,因現時的歧視條例未涵蓋性取向這範疇」,又有言「雖然僱主不能干涉工人的私生活,但工人的合約為期兩年,期間工人表現若未合乎理想,僱主可以補一個月代通知金或通知期,請工人離開。當然不能向工人說是因她的性取向而辭退她。」,都看得出其間接指出因性取向而辭退工人,是不會違法的,並具體指出方法﹣﹣縱然文中補上「當局不鼓勵」和僱員懷疑僱主無理辭退可向勞工處求助,但其主張可因性取向而辭退工人的做法,則是十分明顯。

而書中不少設計圖片,都用「能指」把外傭醜化[6]。如「外傭扮鬼嚇我」(圖一),一皮膚黝黑的女性扮演外傭,她穿上猶如萬聖節的魔鬼角、披肩和手握子,而扮演僱主的容貌娟好,打扮整齊。而「外傭思覺失調僱主點算」(圖二)中,外傭演員披頭散髮,站在桌子上拿著嬰兒玩偶垂下,形象怪異。在「印傭搞我老公」中,外傭演員衣著性感,甚至微露蘇胸,而男僱主演員則笑得曖昧。或有言,這類設計圖片是用於帶出行為、信息,才會有誇張手法之感。但在香港,當我們談及有港人思覺失調,恐怕不敢以如斯「像真」的設計圖片表達,一來思覺失調屬輕型精神疾病的表面徵狀,在香港一向宣以接納之態度。而套在思鄉而有思覺失調的外傭身上,卻被設計成一個瘋子的形象!

歸根究底,此書不過是要去渲染外傭有多「難請」,有多難遇到好的外傭,有多少「奇形怪狀」的外傭﹣﹣那怎麼辦呢?找陽光女傭中心吧!書尾幾章都在宣告陽光女傭中心的服務是如何的周到又全面。但賣廣告有很多種,宣揚自己的「貨」比較好是一種,把別人的踩得一文不值而把自己抬高又是一種。但今天,我們所賣的不是物品,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她所付出的勞力和服務,我們又是否可以把一個個人如「貨」般對待,把別的仲介公司的「貨」描述得怪異可怕,從而帶出自身服務之優良?「可樂」揶揄「百事」,「百事」不會傷心。但你們在極力說外傭的不是,她們會被多少人歧視?或是,在你們眼中,她們又配不配擁有傷心的感受呢?

另一本由星島出版有限公司在2006年初版的《至激外傭檔案》,亦有見其文字有失公允。雖前言談及要「將心比己」,「人心肉做」,外傭大部份不會恩將仇報,而書後半部則有談及如何和外傭相處。但在四十三個個案中,只有兩個是在說外傭的好表現「劉青雲醒目家傭智退竊賊」及「譚詠麟紅顏知己設局拿賊」,一個論及虐傭,其他的都在描述外傭的失職行為,如在「直擊名人個案」中,有「名作家杏林子遭印傭虐打至死」、「梁安琪豪宅遭菲傭滋擾」;在「出人意表個案」中,有「惹火外傭遇脂粉客」、「穿透視裝接放學」、「懶散駁嘴頂心杉」、「憂鬱外傭夜半哭聲震天」等等;在「鬧上法庭個案」中,有「印傭把幼兒當凳坐」、「灼傷幼兒須切除乳頭」等等。

以「名作家杏林子遭印傭虐打至死」一案為例,其標題有強烈的誤導性。內文談及「Vina(外傭)因誤以為地震,情急下趕到劉俠臥室,想要搖醒並抱起她逃生,並且用力推打她,要把劉俠萎縮的腿拉直,致劉俠因驚嚇過度送院急救。直至翌日凌晨,終因為「心室震顫」而不幸身亡」[7],見Vian不是有意傷害杏林子,但標題卻口口聲聲說是「虐打至死」,更把該案放在全書第一章及封面一部份,其誤導意味實是不言而喻。

到底是什麼使一向重視人權的香港媒體,在報導外傭時,卻偏向歧視的態度?是種族的歧視?是身為「主子」的優越感?還是香港在全球化的資本主義下,作為已發展地區的我們必須剝削一些族群﹣﹣她們的印象,要定格在「唔衛生」、「心術不正」;她們的利益,要停留在連一個月4000多元也是「畀多左」之上?

全球化這個名詞,在世界各地已經成了生活中最流行、最常用的話語之一,亦最適合解釋今天世界貧富兩極化的現象[8]。一般人多以為外勞現象是個別國家因貧窮而輸出勞工所致。實則富裕國家的經濟結構重整、生活水平提高和人口增長也是主要因素[9]。

八十年代初香港經濟起飛,進入夢幻經濟時期(miracle economy)[10]。 到了90年代末期,香港以國際金融中心作為發展目標,加上跨國企業總部與高級服務業的設立,促使服務業勞動力上升,而中產家庭婦女要釋放進入勞動市場,無暇照顧家庭。繁榮和華麗背後,需要有人在背後從事骯髒、危險又困難的工作 (dirty、dangerous、difficult)[11]才得以維持。釋放家庭的勞動力,加上政府的政策對於兒童、老年人口、殘障者照顧預算的縮減,老年人口照護、家務勞動等工作需求大大提高。

香港於七、八十年代開始,從第三世界國家大量輸入外傭。[12]從按2001年人口普查原始數據分析整理而成的《僱用外傭住戶每月收入圖》中看到,收入愈高的家庭,聘用外傭的比例就愈高,可見外籍傭在中產家庭中的重要。三十萬的外傭,也是三十萬個在香港的家庭可以釋放家庭的勞動力。在制度下,僱主以低廉價格獲取外傭的服務;外傭離鄉別井,賺取微薄的工資,更要面臨不同程度的剝削。

上文提及的僱傭中心老闆說外傭被剝削的例子有很多,亦「好唔人道」,而很多法例亦無可保障。「有D僱主早餐只係畀一片麵包佢食,有D就將D雞蛋呀、茶包呀等等,都編左number,咁少左一個呢,就要扣佢地錢」。肢體上的侵犯亦不少,「咁僱主當自己係主人呀嘛,咪戳住D菲傭個鼻黎罵囉」,有更嚴重的,「將佢地隻手壓落煎PAN度」。而外傭居住和工作均在同一地方,他們要照顧僱主全家的起居飲食,工作時間往往長達十多小時,很難有固定休息時間。僱傭中心老闆說「係架!有D人會扮大户人家」,依照古代丫環的形象,要求外傭一早起床便要「企定定」,聽從吩咐,「又有D凌晨12時也不可以睡覺」。老闆更指出,「聽過一個例子呢,就係有個僱主呢,叫個FRIEND扮AGENT,咁就俾左D錢個印傭」,該僱主更把過程錄下,又要印傭簽約,再把錢收回,而印傭亦不疑有詐,終被騙去了她的遣散費。那印傭可以投訴嗎?「梗係唔得啦!佢地無做野就得兩個星期留係香港,個兩個星期佢食咩呀?住咩呀?佢屋企又食咩呀?」,所以,不少被欺壓的外傭,也只會「快快趣」找一個新僱主。

政策上的欺壓,又何止一條「兩星期條例」(於1987年生效,在此條例下,除非得到入境處許可,否則外傭不可轉換僱主;不能從事家務以外的工作;不能取得永久居民身份;和無論任何原因,一旦解除合約,傭工只有兩星期的留港時間,尋找新僱主。)?還有2003年的外傭稅(每名外傭的僱主需向政府預繳$9,600元(兩年合約)的外傭稅,以供款成立再培訓基金,港府同時將外傭的最低許可工資調低$400元,把原本應由僱主繳付的稅款,變相由外傭支付)[14]、「最低許可工資」制度(外籍家庭傭工的工資要受制於由行政會議一年檢討一次的「最低許可工資」制度,在目前的制度下,所有外傭最低許可工資可以隨時被削減)等等。而在印傭Kartika被虐一案中,法官譴責兩名被告損害了香港作為一個安全工作地點的聲譽[15]。可見,香港法律、法治的一個著重點在於保陣港人利益。萬萬不可使外傭覺得香港不是一個安全的地點而選擇不來工作,使香港不再吸引廉價勞工,因為在政府目前提供少至近乎零的公共兒童和老人護理服務下,香港勞動人口的女性參與率便會因而大大減少﹣﹣失去了在資本主義下所重視的競爭力。見在現代社會權力鬥爭下, 立法和執法權是實行正當化的關鍵,香港社會的法律保障港人在外傭領域中各種資本的合法性和正當性。

許多時候,我們都在要求香港在全球化之下要扮演的是國際都會,國際都會一方面可以使跨國資本流通,同時亦是東西文化的交匯點。但對於外傭而言,香港的全球化所產生的繁榮和安定,卻對她們是不公義的。她們的「間接僱主」政府,並沒有給她們公平和有所保障的政策;作為「第四權」的媒體並沒有為她們申訴,主流媒體反而只在強化我們作為「施捨恩惠給第三世界國家」的統治階級的優越感,從而鞏固我們的有利位置﹣﹣要錢要家庭要時間要返工要享樂,不想要的部份,便留給應該要「無慾」加上事事服從的外傭。加上她們國家的經濟與勞動政策、仲介的人力商品化策略下,外傭來到香港,只可以被箝制為「不自由的勞工」,同時呈現不同的Bourdieu所言的慣習。

筆者曾在一所僱傭中心當暑期工,負責接送外傭來港。而外傭僱傭中心的仲介中,就有如Bourdieu所言的場域[16]。外傭仲介場域是指按外傭仲介特定價值觀與調控原則所構建出來的社會空間,是外傭仲介中各種社會位置的一種關係構型,亦是一各種不同資本衝突的地方。外傭和香港仲介公司在進行多重的特殊資本競爭。

那年的我,約莫十六、七歲吧。到機場點名,只看到一班彷徨的臉孔。 我擠到她們中間,喚著一個個陌生的名字,一個較老的女人和一個看來比我大三、四歲的迎聲而到。年輕一點的看到我,有點膽怯的說"mum" 。較老的一直沒說話,我轉身想看看她,她卻已欠下身,低低的說著"mum"。我立時茫然失措,一個花白頭髮的老人在向一個T﹣shirt短褲的孩子鞠躬,這是什麼景象呢?向港人,即使是一個年青人,說mum、低聲下氣和鞠躬,已成了外傭的慣習。這慣習是香港外傭場域在外傭身上體現出的一種性情傾向,它是場域所塑的,又使得場域不斷地生成出來[17]。

在僱傭中心,老闆們拿著她的相片,看看年輕的新來的外傭。「我覺得佢哨牙幾得意,哈哈」,她看到她們笑了,也跟著笑,問我她們在說什麼,我不知如何是好,便說很滿意你的學歷。她愈發笑得燦爛,拿出眼鏡戴上。老闆們即搖搖頭,說有近視又可能不大討喜,她一臉不解地看著我,我默默地避過她的眼神﹣﹣布氏言,資本的基本形態有三種:經濟資本、文化資本與社會資本。資本既被當作場域內爭奪的目標,同時又是賴以展開爭奪的手段[18]。 在上述外傭仲介場域內,外傭擁有的是經濟資本(勞動力)和文化資本(英語),但仲介公司所擁有的,除了一定程度的經濟資本,更以外傭沒有的文化資本(廣東話、香港的文化等等),和最最重要的社會資本(香港的僱傭網絡),而此社會資本正正可以使外傭有的經濟資本和文化資本更上一層樓(勞動力和英語能力轉為收入),故外傭難免陷入被仲介公司支配的局面。

而外傭往往較少在仲介公司作出反抗,而在受僱家庭中作出磨合和商討的過程[19]。的確,在外傭仲介場域中,外傭往往是受支配的一群,而她們在受僱家庭場域中,卻擁有較大的資本。女傭擁有的經濟資本(勞動力)和僱主的經濟資本和文化資本有一個相對關係。而當女傭擁有經濟資本(勞動力)直接影響到僱主的時間去經營經濟資本和文化資本時,她們便可以有比在外傭仲介場域中更大的權力去爭奪其他資本(和僱主嘗試商討休息時間等行為)。而這種resistance在僱主始終擁有支配著外傭的經濟資本(外傭受薪於顧主時),亦只可是一種「romance of resistance」,在有限的資本下,作出很小程度的反抗,比如假裝不明白他們的語言;又或是在受僱家庭場域或是香港公共場中作「joke imitation」,比如香港的「唔該」和菲律賓語(他加祿語)「unggoy」(monkey)相近,她們會故意發出「unggoy」的發音,而當僱主或港人回應時,她們會為了其回應了猴子的稱呼,而得到短暫的喜悅、滿足及精神上的勝利。

而在這種在香港不同場域下鬥爭資本,卻往往是「輸左」的外傭,又有什麼原因,使許多推有高等教育,但留在香港做「manual work」的她們,又對改變的慾望不「absolute」[20]呢?因為她們自覺在此得到的資本,使她們在自己的母國領域有更好的競爭資本力,甚至得以成為掌握資源者。在經濟資本方面,受訪的菲傭Jacky來了香港9個月,問她回到菲律賓會有什麼改變?她說「it will be a big big change!」,當她有了更多金錢,「not like Philippine……only for the eat」,她可以給她父母更好的生活。她又說,有的菲傭會買車,但我會給了家庭先。家庭有了錢,他們可以在菲律賓有很好很好的生活。她又說「my bachelor ofscience in nursing is not yet finished」,但她很「happy」,因為她可以像她早已到外地工作的兄弟姐妹般,給家裡很多很多錢,是她的「pleasure」,而她一再強調在菲律賓生活很不容易,但在香港,她的努力可以得到很好的回報。而另一受訪的菲傭Josy,她來了香港十年,她說她在菲律賓買了一塊地了,供她的親戚耕作,「種栗米呀、花生呀、石榴呀個D,再攞去市場買」。而Jacky、Josy和一位印傭Mila都說她們換了「smartphone」,「very big monitor」和她們可以玩遊戲、傳相片,而不是只有致電和接聽功能的電話,Mila更高興地指出用skype可以節省電話費。

僱傭中心老闆說,不少外傭來港,都會對「D車郁得好快」和「有紅綠燈」而感到好奇,香港的科技化、現代化都使外傭來港之後,在文化資本方面, 在母國領域,比起未曾來港的女性,可能會自覺優勝。Jacky、Josy和Mila都說她們覺得自己比起一直在菲律賓和印度的女性更為有「現代化」的想法。Jacky未來港之前,她的姐姐已在港當女傭,她說姐姐告訴她香港很好,她來了,她也可能看到這個「beautiful place」,又會懂得用「smartphone」。而Josy更說「回到菲律賓呀!唔慣呀,訓唔著呀」,因為「慣左香港好快既、好serious既,諗問題好快既,唔可以唔嗲唔吊,step by step架嘛」,做事「唔可以有excuse」。但在菲律賓「好慢、好輕鬆既」,自己「在香港學到好多野呀,快左呀,成熟左呀」,「我阿媽上年見到我都話我唔會玩玩下,好認真,做野好有心」。Josy又說自己很喜歡香港,就算現在全部弟妹都讀完書,又有田,她可以回菲律賓,也不會回去,因為回到菲律賓要一直耕作,但「香港好updated呀,我睇新聞、睇報紙,有leisure time」, 語氣中,有著沾沾自喜。

印傭Mila,父母在印尼開小食鋪,並不缺錢用,但她仍然來港,是希望得到更好的資本的例子。首先,在印尼,「如果你出去做野,再寄錢回家會好有面子的」,象徵資本由是大幅上升。其少主Agnes笑言,她來了一、兩年,兩個星期便會有新衣服,她又十分喜歡香港的食物,常常「食雞蛋仔、飲珍珠奶茶和掃街」,有時「買埋畀我地」。她曾試過在Samsung Galaxy Note剛發售時便購買了,又試過到周大福買了條金鏈,Mila說印尼的親戚十分羨慕她,金鏈可以說是「發左達」的symbol。同時,她留在香港一個原因是喜歡香港的生活獨立自由﹣﹣她在香港認識了「好好睇」的《無頭東官》,又會和朋友到Neway唱歌,更因而認識了Ladygaga和「好抵既K buffet」。她有兩次放長假不願回到印尼,反而偷偷的去了深圳和澳門玩。而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在香港工作,便可以不回印尼結婚。

Mila的表姐更在香港取得了身份證,是個得到社會資本的好例子。僱傭中心老闆道,亦有不少外傭來港,可在以香港作為跳板,「想到美國呀、加拿大等待遇較好的地方」。而有的外傭來港,更只是想「gain experience」,Jacky和Josy都有朋友來香港工作,只是為了逛逛的和看看一個「modernized」的地方,但都受不了香港苦悶的生活而很快便離開了。

很快便離開了的,老闆說還有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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