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17日星期四

香港獨立媒體: 學術說「腦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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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術說「腦殘」
Apr 16th 2014, 22:55, by 青青子吟

日前,facebook流傳一張西港島線地鐵站「堅尼地城」站名的圖片,因為站名「堅尼地城」中的「堅」字疑是寫成简体字的「坚」,很快就有人急不可耐的跑出来称「殘體字」入侵,不尊重香港人云云。

從政治意識形態、生活習慣來說,我與很多香港人一樣堅守香港原生態文化,捍衛香港核心價值觀。但是某些人指責「堅」字是殘體字,筆者哭笑不得,指責的人要麼是無知,要麼反應過度,欠缺那麼一點理性。

「堅」字其實是繁體字的行草書寫方式,「堅」字左上部份「臣」的看起來兩「豎」,其實是一「豎」,另一「豎」是彎彎扭扭的,是形似兩個口的草寫,兩豎劃代表臣字的草寫,有過書法修養的人都知道。王羲之、黃庭經都這樣寫過「堅」,那他們也是不是在寫「殘體字」呢?

香港很多人帶著意識形態的「眼鏡」去衡量一切事物,很多人都認爲簡體字是中共胡編亂造出來的。記得演員黃秋生曾經說,大陸人一半人不認得正體字,中華文化在大陸已死。

我幾乎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繁體字並不是天書,一個受過初等教育的中國人,完全能輕易辨識繁體和簡體。而真正讓當今中國人讀不懂古代文獻的原因,簡體字因素很小,而是「白話文」。這個怪不了共產黨,要罵只能罵「始作俑者」胡適先生了。記得上世紀五十年代胡適先生懷疑禪宗高僧虛雲年壽誇大,虛雲的弟子和好友就歷數胡適先生的「罪狀」,提倡「我手寫我口」的白話文是其中之一。

不可否認,簡體字的出現跟中共當時激進的革命觀有關,當時共産世界的領袖斯大林、毛澤東都認爲漢字必須簡化,而且認爲必須走拼音化的道路。但是實際上當時中國知識份子和學術精英,在簡化漢字的時候態度是相當慎重的,基本上都是按照國民政府採納的錢玄同簡化原則在簡化。

其實,現今使用的簡體字有30%來自先秦,比繁體字還古老,80%在中共建政以前就以俗字和異體字、手頭字的形式在使用和流傳,只有很少一部份來自中共的簡化,這些簡化中又有很大一部份是以「草書楷化」原則而簡化的,只有極少數字是中共的「創新」。以上的結論和數據都有堅實的證據為基礎,筆者不能一一舉證道來。

所謂的「文字改革」,不可能在一朝一夕創造另一套文字系統,無非就是「規範」和「簡化」這兩種方法,一個是「梳妝打扮」,一個是「閹割整容」。秦代統一文字顯然是一種規範加上合理的簡化。中共政府第一批簡化漢字是由一大批學術高深又理性的學者完成的(如周有光先生),從純粹「語言文字學」的角度來看,第一批簡體字應該說比較成功的。第二批簡化漢字純粹就是胸無點墨的「工農兵學員」搞的「漢字大躍進」,傷筋動骨,髡首阉割,是災難性的,使得漢字不倫不類。所以,很快就被廢止。

而香港社會批評簡體字的聲音,很少文章能說到點子上,記得曾經看過「香港第一才子」陶傑的一篇文章:《學術說殘體》,

猛然從常識角度一看,好像有些道理,但是從學術的角度來看,純粹就是預設立場,信口開河。這也無所謂,文人嗎,關鍵陶傑是標榜自己是「學術」,以為真理在胸,別人都是腦殘。那就必須要以學術的高度仔細的論證了。陶文中除了對「二簡字」批判筆者認同,其他觀點、結論都不值一駁,根本不是什麽「學術」。仔細一一臧否可以寫一篇論文,僅舉一例,陶傑稱:

譬如:野鷄的「鷄」字,簡化成「鳮」。即是以一個「又」字,取代了「奚」那半邊。

可是,中文的正體,「鷄」有兩寫,也可以作「雞」。以「又」代「奚」,以此邏輯,「雞」的簡體又可作「难」。

但是,「难」卻是「難」的簡體。這就是邏輯的盲亂。中國的小孩,三五歲就被愚昧的中國父母,以愚昧的簡體來亂指揮,長大了,變成腦殘,是很自然的事。

-----------------------與腦殘的分割線-----------------------------------

關於「雞」字的簡化,幾年前就在網上引起過討論,這不是陶傑的原創觀點,陶傑看了一篇網絡文章, 就跑出來大言不慚稱「學術」,這是典型搞不清漢字演化的來龍去脈,也沒有做「家庭作業」。

「鷄」和「雞」其實在上古是兩個字,「鳮」也不是中共的新造字。

漢字在商周時期成為成熟的文字系統,但是,在商周時代一字多寫很普遍,因為當時的漢字象形意味強,書寫者像作畫一樣多一筆、少一筆,或者不同的人畫出的圖形有差別很正常,另外封建割據也是導致文字各異的原因,這個現象到秦始皇統一中國時代結束。如1965年在山西聞喜出土的戰國時代的「侯馬盟書」,這是現今出土中國最早的毛筆書寫漢字的文物,「侯馬盟書」中一個漢字的寫法在中原幾個小諸侯國中就有幾十種之多,可見當時漢字繁雜紛亂到了什麽程度,這也是日後漢字異體字多的原因。

那麼,筆者儘量不涉及術語,用通俗簡單語言分析陶傑的錯誤:

「鷄」和「雞」兩個字的右半部份「鳥」「隹」是漢字的「形部」,

「鳥」和「隹」這兩個字都表示鳥類或者禽類的意思。

「鳥」在甲骨文和金文中指頭頂有冠、長尾、長爪一類的禽類,比如公雞。

「隹」指的短尾、短嘴、短腿的小型鳥類,比如麻雀。

從甲骨文和金文的象形字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來。說簡單一點:古人把長尾鳥寫成「鳥」,短尾鳥寫成「隹」。當然這種分類法是不符合生物學,是古人最直觀的概括,比如:蝗、蛙、蛇,「形部」都是「蟲」,但三種動物分別是昆蟲、兩栖、爬行。

「鷄」的左半部份「奚」,在古文字中是表示捆綁的奴隸,但這個字在這裡,既是「聲旁」,也是「形旁」,「奚」「鳥」組合在一起的造字表示的意思是:古人從野外抓捕到未經馴化的野雞,用繩子綁起來馴化以後成為家鷄。而「鷄」的讀音「古西切」,類似于粵語的發音,用到「奚」的韻母「i」。

「鷄」在上古代表公雞,「雞」代表母雞,或者馴化后的短尾雞。那麼,就也可以說是鷄和雞互為異體字。看看這兩個字甲骨文的寫法,一目了然就可以發現差異。

至於簡化字「鳮」中的「又」,陶傑將其理解為將「奚」的簡化,這顯然又錯了。

第一,「鳮」這個字並不是中共創造的簡化字,在清朝印刷刊行的《金瓶梅奇書》就將「鷄」簡化成「鳮」。很多證據,不一一例舉,在明清就有簡體字「鳮」。

第二,「又」這個部件在漢字中是「萬能部件」。「又」部件的源頭大約有七八個字。如篆書和金文等古文字中的「父、手、爪、艸」都演變成楷書「又」這個部件。「鳮」中的左半部份是「ㄡ」,而不是「又」,「ㄡ」和「鳥」部在一起,「ㄡ」是代表「爪」的意思。因為這些字形十分相近,後來乾脆將其統一成一個字。

比如:古代西域國家「大月氏」中的「月」,其實念做「肉」,不是月亮的「月」,大月氏中的「月」真正的寫法是「⺼」。在做「肉字旁」如:胖、腫、肥的時候都寫成「月」,因為大月氏的「⺼」已經很少用了,為了規範就約定俗成為「月」。

又比如:「夂」和「夊」,寫法差別很小,後來統一成反文旁:「夂」,但是,「夂」在攻、收等字中是當做「攴」一種武器來講的,但是在「教」字中反文旁的意思卻是「父」的意思,甲骨文是一個手拿權杖的會意字,是父權的象徵。

所以,漢字部件「又」和偏旁「夂」一樣,其實是多個漢字演化成的,雖然字一樣,但是在不同字中含義是不一樣的。因為有時候漢字筆畫長一點、短一點,出頭不出頭,都代表不同的字,在實際運用的過程中如果不造成混亂,就乾脆將寫法統一。但是,也有沒有統一的,比如:已、巳、己。

所以,陶傑那樣的推理是完全錯誤的,他只要看一下《說文解字》就不會這樣信口開河稱「學術」了。你可以討厭簡體字,你可以維護繁體字,那是你的自由,但是做好家庭作業再出來裝內行,批判,要說到點子上,要打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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